——谨以此文献给绿化师傅们 李朋(经院书刊发行站)
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,面对年轻人踏青赏花的喧嚷竟然毫不心动,一副见惯世事变换、春秋交替的模样,以“庐山烟雨黄山云”的调子回了去。但毕竟无法躲避扑面而来的春的气息,特别是每天进出在花红柳绿的校园里,即便是出去办事,无心的走在林间小道上,看见阳光温暖过泥土,象是有火在地底下烧着,催促着地面的水汽缓缓的升腾起来,空气渐渐变得柔和润泽,早开的迎春花隐在薄雾里,泛着水彩画一般的质感,临近水潭的边上,更是显出梦里水乡的朦胧意象,雨后的清晨如此曼妙宁静,竟然有一点置身世外的幻觉。
总有闲下来的时候,正好又有阳光绕了弯儿斜插进来,勾引我不知不觉踱步到门外,一粟堂门前本是一处寻常的园子,叫不出名的杂树和灌木慌慌张张的挤在一起,一年四季不紧不慢的变换着脸色,在枝繁叶茂,花团锦簇的校园里着实难以引人驻足,周末两天未见,现今的景象却大不同,仿佛熟悉的舞台上又拉开了一重幕布,猝不及防的,眼前突然展现出一幅色彩斑斓生机盎然的景象,红桃白李交相辉映,争抢着扑面而来。猛然记起年前有工人在这里栽过树,还有相熟的玩笑说,“给你栽桃花李花看”。当时我还脱口而出一句“种桃种李种春风”逗得一阵嘻笑,想来真是应了景了。听师傅们讲,校园的土质不好,树难载难活,更难得枝繁叶茂,这次是蓄了心的,把坑挖大些,先填沙土、肥基土,再栽树,还用木桩绑定;也是老天作美,三十多棵树象军训的新生一样喊着齐步走的号子一起向前走,虽然不那么整齐,毕竟次第跟进,争先恐后的绽放开来,且不论花叶多少,返青了就好。这也应验了“一分耕耘一分收获”的老话。
花坛中间是新建校园时移栽的一棵老榆树,挣扎了十多年,一副饱经沧桑的模样,扭曲的树干斑驳起伏,豁开的虫洞象在诉说艰辛的过往,枝叶时多时少,树颠时高时低,象是害怕什么,又象是在等待什么,就是没有理直气壮地精神。今春象受到了感染或是鼓励,一改往日的踯躅和犹豫,彻底的舒展开来,细密的嫩叶象女生染绿的狮子头,时而炫耀的抖索,新发的长枝夸张的摇曳,神似广场大妈挥舞的手臂。与一圈的小桃李应和着,随意摇摆,俗话说,老小老小,没大没小,就这么无所顾忌忽高忽低的跳跃,活象吉普赛人的舞蹈。
凑近了细看,花朵的间隙,俨然钻出了叶芽,如初来乍到的小客人,躲在大人身后怯生生的伸出头来,若在问“画眉深浅入时无”,其实早就迫不及待了,极象幼儿园里小娃娃演节目,上一个还没结束,下一个节目的小演员在幕帘边跃跃欲试,等不及了,终于忍禁不住冲了出去,自顾自的欢歌乱舞,一时间也分不清哪个先、哪个后了,热热闹闹搅成一锅糊涂。这一刻,园子里也闹哄哄的,红的桃,白的李,褚的叶,欲青还黄的银杏,还有留念在枝头的柚子羞答答的隐在墨绿的叶间,杜鹃和红色继木也你推我挤...,全然不顾季节的面子。———我也懒得分辨,只无心的漫步其间,由着它们闹去。
有了枝叶的挽留,风更愿意在这里多停歇会儿,四面八方,来来往往都要在这里说笑一阵,和枝叶纠缠一阵,诱使花叶散发出馥郁的气息才肯恋恋不舍的离去。孟春的午间,阳光和煦的让人昏昏欲睡,下课的学生谈笑着从林间穿过,长发与群裾随风飘舞,食堂里飘来饭香和锅碗的交响,校园广播正放送“种桃种李种春风”的歌声...,融汇于这种种的美好,恍惚中有似曾相识的感觉,
不对,可能是我期待这一刻很久了,应该从栽树的那一天起。有人说梦境和明天确实存在,只是你还没有到达那里,也许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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